好吃的水果

缺的文章都是没审过。
凹三:ClaireQ。

【操丕/昂丕】覆水(六)

于是,曹丕很难得地能够过一个有休息日的周末。周末的客人会更多,他通常都要忙着挣钱,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这个地步,医生来的时候他没有醒,挂水、冰敷的时候他仍是在睡着。睡着睡着,总算身体想起来了,提醒他要上一次厕所,但是又毫不争气,软绵绵的没力气,还是曹操伸手去拉他,又嫌弃他动作不利索,干脆加一只手,把他抱起来。

 

在洗手间门外还问一句:“要不要帮你扶着?”

 

曹丕脑子现在不好使,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是扶什么,脸红得发烫,连连摇头,小声说不用。

 

曹操嗤笑了一声,转过身去等着,曹丕才放松下来,洗手时还洗了把脸,感觉头脑清醒了些,觉得自己能走了,能踩地了,结果跨出门时就悬空了,给曹操一弯腰抄了起来。

 

曹丕是真没怎么享受过这个待遇的,而且他虽然偏瘦些,到底是个成年的男大学生,身高和骨架摆在那里,不会太轻的,可曹操把他抱来抱去好像就没费什么力气,好像他是个娇小的女孩子似的。

 

曹丕莫名觉得有些害羞,把发烫的脸颊贴在曹操胸口,想藏起来。他声音低低地说,可以的,我自己走路,也不会摔的。

 

曹操哼了一声,显然并不信他说的话:“全身上下就剩一张嘴硬。”

 

他把曹丕安置在床上,曹丕看了一眼窗户,帘子厚厚地拉起来了,可还是映出光亮来,说明已经是白天了,他居然睡了这么久,根本没有醒过。

 

曹操把他的脸扳过来,贴着他的额头,认真地感受了一下温度,曹丕被这样贴着,心怦怦乱跳,抓紧了床单。

 

烧退了,但曹丕的身体不会这么好起来的,他太累了,他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他还年轻,还能无限制地透支自己的身体,但这些不是白来的,他在将来的有一天一定会利滚利地要还回去。

 

有些人是被迫只能活在当下的,他连明天的事情都不敢去想,如浮游朝生暮死,跟他谈以后是不是过于可笑了呢?曹操没有说出来,曹丕现在经不住他高高在上的指责和自以为是的关心。

 

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样体贴。他每天都要拒绝几百号人,连拒绝都要高效,曹丕实在算不得什么,可他确实不忍,连自己也觉得奇怪。

 

他放弃那些念头,而只是专心吻他的小孩儿,看着他紧张地把眼睛闭着,嘴唇不自觉地抿起来。然后他把人抱进怀里,仍让他发烫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口。

 

“再睡会儿,”他说,“别怕,我陪着你。”

 

这回倒是他先睡着了。曹丕被他搂在怀里,也不敢挣开,就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睡,意识到曹操很可能守了他半夜,他睡得倒安稳,现在才想起不安来。

 

他没做好自己的工作,毁了曹操本来很好的一个周末,曹操没有对他发脾气,还照看了他,但这可能更糟糕,曹丕很少遇到这种他什么都不必付出的情况,他强烈地于心不安。

 

可是他同样的疲惫,他的疲惫不是一两日没睡导致的,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是他出生时就一直在积攒着的,它们好不了,并且最后会拖垮他,这些他都知道,所以根本不敢停下脚步。可现在是他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,药里肯定有助眠的成分,而曹操的床又这么舒服。

 

他犹豫了片刻,埋在曹操怀里,慢慢地再度睡去。

 

 

他再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。曹操不在,大约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,也可能是周末要去陪儿子,那都不关曹丕的事。他趴在空了的被窝里懒洋洋地赖了一会儿,并不想很快起身。

 

床头柜上有留给他的字条,很难想象这年代还有人用这种纸质书写的方式,曹操留了自己的私人号码给他,让他加一下好友。顺便告诉他,晚饭会有人送来,去餐厅自己解决。明天早八的课,别睡迟了,我让司机来接你。

 

床边留着曹操换下来的睡袍。曹丕发烧时热得很,睡衣穿不住,现在才觉得有点凉,就拿来裹在身上,只是宽大了些,他不得不把带子收紧,然后发着呆,静静地抱了自己一会儿。

 

 

早八的课还是那么令人痛苦,下了课连饭也不想吃,只想去睡个午觉,然而曹丕给教授喊住了,将他介绍给一个来培训班,准备高考时报强基计划的高中生:这是我们专业第一,来认识认识。

 

他见过曹植,曹植倒是没见过他,微笑着问好,眼里放出光来:年级第一也太厉害了吧?

 

曹丕不敢说他专业第一是因为他想在大一结束前换专业,换去一个更挣钱,更实用的专业。就算昂哥能够手术,能够成功,他还是要考虑他们会背上多少债务,术后恢复的大额开销,还有他们的将来,他不能那么自私,那么任性,去选自己喜欢的学科。

 

它太奢侈了,像橱窗里那些寻常人买不起的名贵珠宝和腕表,曹丕连走近去看看它们的底气都没有,他没有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。

 

他便格外地没有力气同曹植敷衍。也正在这时,他电话响了,他以为是曹操,说了声失陪,小跨步出门,去走廊接。

 

然而并不是,是,嗯,怎么说呢,他们自称经纪人,或者类似的职业,但说白了就是掮客,拉皮条的。这位给曹丕介绍了不少生意,抽成也还算公道,客套话也没那么多,他开门见山地问:有个大单子你做不做?对方出四十万,陪四个人。

 

曹丕没接过同时陪四个人的,但也明白这个离谱的价格肯定不是只陪四个人那么简单,圈子里有很多玩得变态的,他平时会很小心地不敢碰那些人。但人都是这么一步步堕落的,他不可能永远都不碰。

 

他在走廊接这个电话,抬眼仍能看见教室里的曹植,曹植在跟教授聊着什么,专注,认真,一心一意沉浸在他喜欢的专业里,整个人都焕发着快活自信的光芒。

 

那真的很扎眼。曹丕承认自己内心阴暗,他看不了这个,曹植这种人一定是在物质和精神条件都很富足的环境里长大的,无论他做什么都有足够的底气,他永远保有天真的权力。

 

他早已经放弃了尊严,也出卖了身体,但这样是不够的,马太效应永远存在,拥有越少的人会失去越多,命运对于盘剥穷人向来乐此不疲。

 

那边继续诱惑着他:“就是因为难才出这么多钱的。可话说回来,现在大家都需要钱,你不接的话,我就赶紧去问下一个。”其实并没什么下一个,对方点了名要曹丕的,但话就得这么说才管用,人都是贱的,都给脸不要脸。

 

曹丕仍在盯着教室里曹植的身影看,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,曹植回头对他笑了一笑,丝毫不觉得奇怪,也不觉得曹丕这样盯着是不礼貌的,他好像天生的幸运,可以永远不必知道人世间的一切阴暗面。

 

曹丕不愿再看下去了,他好像急于摆脱现在自己的尴尬处境,匆匆地答应了电话那边的要求,然后转身逃走了。

 

 

曹操是很晚才看到他的消息的,当时他在开一场要紧的腾讯会议,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小时,两台手机都丢在沙发上,多一眼也没望去。

 

到他看到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,他在众多的新消息里翻到了曹丕那孤零零的一条,什么也没说,只有一个不精准的定位,再拨过去便是关机,石沉大海。

 

曹操仔细看了一眼定位,想起来一些事情,有些不成人的富二代出奇地会折磨人,之前他们玩一个野模,几乎导致对方下半身瘫痪,那事儿之后,虽然出价高,也少有不要命的敢接他们单子了。而他们某个常去的据点就在这附近。

 

真他妈是个麻烦。曹操皱着眉,往外高声喊了一句:“许褚!许褚!”

 

许褚像一阵风样的进来了,看见曹操已经站起了身准备出发,一面对他道:“把元让……不,把妙才喊起来,把子孝也叫起来!让他们多带点人!我们走,在路上把地址发给他们——多带点人。”

 

他抓过自己的外套,并不穿,只攥在手里,大步往外走,许褚一面打电话,一面紧紧跟着他,听见曹操语气不善,但不知道骂谁地说了一句:“……小兔崽子真不给我省心。”

tbc

评论(2)

热度(92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