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吃的水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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凹三:ClaireQ。

【丕质】孤立(十九·)

但吴质看起来并没有要同他和好的意思。吴质其实是很疲惫的,照顾喝醉了抱着他哭得神志不清的曹丕很累,但吴质还是自己醒过来了,他躲开曹丕递过去的手,一言不发地爬起来,并没对他笑一下。

毕竟曹丕也算是他的金主,他哭,他就得听着,他醉得分不清人,他也得受着,挣钱嘛,不寒碜。

吴质背过身朝门外走,曹丕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陡然生出不安。吴质不像是开玩笑的,曹丕的心沉了下去,他急了,追上去堵住他的去路。

曹丕的内心已经慌了,他并未想过吴质对他无动于衷的可能性,那应该是不存在的,吴质明明说过爱他的——他总不可能是不爱他了吧?

为什么每个人都是这样说话不算数的,人和人之间还有信任吗?

奈何他虽然这样怨恨着,意识到可能真的会失去吴质时,不知所措的慌张还是一时盖过了他极端别扭又脆弱的自尊心,他始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非常需要吴质的,他受不了吴质不爱他。

无论如何也要阻拦吴质。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吴质,与其说是爱人久别重逢的拥抱,还不如说是笨拙又张皇失措的绑架。

就是用骗的,用哄的,用强迫的,他也要吴质继续爱他,不能停下来,他需要别人的爱才能存活,在吴质的替代品出现前,不能放走他。

他便极是勉强地先给了吴质台阶下,道:“你同我道个歉,就算我们和好了,好吗?”

他抱得很紧,力气再怎么也是比吴质大的,而且他不觉得吴质有必要拼尽全力反抗他,吴质那么爱他,舍不得他的。

夏侯尚看得目瞪口呆。他虽然一直知道曹丕是个什么人,一直知道他感情生活上的混乱,但,太造孽了,即使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,但设身处地一下,夏侯尚是不敢这么对他女朋友的。

夏侯尚着实的听不下去,他虽然也谈不上对吴质有什么好感,但曹丕的行事在他这个正常人看来的确有些过分。

他忍不住道:“你不用听他的。他没有心。”

曹丕实在欺人太甚,仗着别人爱他为所欲为。但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些,他能这般急迫得渴求吴质留下来,已经说明吴质算是很特殊的那一个了。

说到底他们的关系是完全不对等的,他们的砝码摆在天平上,倾斜的角度谁看了都要说一声可笑可怜,吴质一无所有,也就没有资格和立场同他讨价还价。

曹丕也知道这一点。奈何他就是贪心不足,吴质明明很便宜,恨不值钱,他只要花钱就能买得到——但他还想要吴质爱他,真心实意地爱他,他要从那深沉爱意里汲取养分,让自己得到片刻喘息之机。

吴质挣扎不动,沉默片刻,道:“你,先放开我。”

曹丕仍抱紧着他不动,吴质问他:“是不是我必须先得道歉,你才能松手?”

那却也不是,曹丕要他道个歉,讲这件事过去,将那些伤人话语都略过去,但也并不想强迫他,按低他的头,用暴行使他屈服,他始终只是要吴质爱他。

曹丕松了手,他要吴质向他道歉。虽然他吊着吴质的期间,同司马懿复合了,还对吴质说了很过分的话,认为揭穿他的吴质是过错方,但,他要吴质跟他道个歉,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算是大事化小的了解方式。

吴质愿意来照顾他,说明还爱着他的,他出手又一向很大方,所以愿意给吴质一个机会。

吴质背靠着门,盯着他的脸看,他那张惹人厌的脸其实并不难看,只是生来便带着几分刻薄样子,叫人无端地不喜欢,而曹丕却长得很漂亮,他生来就该是讨人喜欢的。

吴质看准了那张脸,手握成拳,重重地揍在了那张满怀期待的漂亮的脸上,并且在同时向后靠去,怼开了其实早已悄悄打开的那扇门,一闪身就不见了。

曹丕捂着脸,被打得懵了,扶着墙,一时晕头转向,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他迷惘又委屈,甚至忘了怨恨和恼怒,忘了颜面尽失,忘了他父亲都没这么打过他。

吴质的力气没有他大,但是用尽全力照着他的脸揍了一拳,那也是很疼的,立刻就红肿起来,甚至磕破了左边嘴角,淤青乌紫地留下血来。

夏侯尚几乎忍不住要默默给吴质点个赞。他从未想过吴质能这么刚,郭照会泰拳脾气又不好,对曹丕也只是过肩摔罢了。

吴质更一无所有,更豁得出去,他只有那么一丁点的自尊了,真的被逼成了疯狗时,不咬人是枉担了虚名的。

曹丕说到底是真的没有深入交往过吴质这种人,有时候他很便宜,只要花点钱就能买下来,但有时候他连钱也不要,他会犯疯病。

到底是多年的堂弟和好友,夏侯尚还是过去照看他,拉他过来,给他找冰袋敷着,血口子上些碘酒,但是又很想笑,他还很少看见曹丕这么狼狈,简直想拍下来给女朋友看看。

看在竹马竹马的情面上,夏侯尚忍住了,让曹丕自己按着冰袋敷着,丢了张卡给他,走到窗边给女友打电话,曹丕按着冰袋不敢松开,冷得火辣辣的,拿到手看见是自己给吴质的卡。

忙地去翻手机。他置顶了吴质的微信,并没有一句话发给他,哪怕说一声“钱我还给你了”,也没有。他尝试发过去消息,发不过去,他真的被拉黑了。

不道歉就不道歉嘛,拉黑他干什么啊?曹丕觉得莫名的委屈,觉得鼻子发酸,觉得他这一天一夜遭受的一切屈辱都实在是太过了。

他给司马懿打电话。打了许久,那边匆匆地接了,压低声音,说,在会议,晚上说,又挂了。

曹丕委屈得要哭,起身去拉扯夏侯尚,晃着让他来哄哄自己,夏侯尚忙着同女友交待,好容易出来,不能陪她了,要她玩得开心。是是是,又是子桓,别啊,我不跟他过——

他给曹丕闹得烦心,挂了电话,不耐烦地问:“又怎么了?”

曹丕真就受了天大的委屈,眼泪跟警犬一样听话地下来,夏侯尚忙着说“别别你别用这招”一边一张张抽纸巾帮他擦眼泪,曹丕肩膀一耸一耸的,情绪崩得与喝了酒差别也不大,他强行靠在夏侯尚怀里,黏糊糊地哭,说,他不爱我了。

夏侯尚看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,内心无动于衷,甚至想给吴质鼓鼓掌。他反问道:“你爱他吗?”

曹丕对这种问题向来是回避的,他只是执着着:“他明明爱我的。他怎么能离开我。我不能没有他——”

夏侯尚就觉得吴质那拳打得还是太轻了些。

夏侯尚强压着要推开他的冲动,道:“那你就再买回来啊。反正他这种人,便宜得很。”他故意说这些话刺激曹丕,这些话本来就是曹丕真实的想法。

曹丕不再哭了。他的哭其实也总是有目的的,使出来效果都还不错,而脑子始终还是清醒的,除了被吴质狠狠揍了一拳这事,是他想不到的。

他便顺着夏侯尚的话去想,捏紧了冰袋,知道吴质把卡还了他的,这笔钱已经收买不了现在的他了,吴质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便宜。

明明谁都轻贱他,奚落他,为了钱他什么活都敢接,但偏偏不肯向曹丕低头道歉,虽然就是走个过场,虽然就是要他接受曹丕是有男朋友的,并且装作不知道这点。

如果他真的那么便宜,他的爱那么好衡量,可以随意购买,曹丕其实也就不会特别想要这份爱了,也就不会想不顾一切挽留他。

因此他反驳了夏侯尚的话,道:“他……没有那么便宜。别那样说。” 被吴质爱着他是很高兴的,想要得到他,需要得到他,他要吴质心甘情愿的爱,作他的伤药和月亮。

他按紧了手里的冰袋,化作了水,顺着下巴流淌下来,打湿了衣襟,显得整个人都湿漉漉的。他望着夏侯尚,忽的道:“你一定能联系上他。把他叫出来,我还有话同他说。现在就叫出他来,给他打电话,我要见他——”

夏侯尚和他做了这么多年朋友,有时都受不住他这颐指气使的态度。他要夏侯尚帮忙,也从来都是这样直说的,并不觉得对方可以拒绝他。

夏侯尚还定了和女友的晚餐,并不想为他这破事奔波,而且他知道司马懿的存在,知道吴质打那一拳根本不是无理取闹。

曹丕见他不答话,双手按住他的肩,道:“你得帮我。我要把他留下来,他肯定还是爱我的——”

夏侯尚终于忍无可忍,攥紧半天的的拳头扬起,照着他这一秒还完好的右脸揍了下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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