缺的文章都是没审过。
凹三:ClaireQ。
【质丕】与吴质书
吴质在黑暗之中感到自己房中尚有旁人,第一反应便是去拔剑。记恨他的人多,想看他横死的人也多,他虽剑术平庸,却也时刻准备拼命。
但那只手只是伸了出来,他便止住了,由得对方轻巧地拿过他的剑。
曹丕解开斗篷,在黑暗中并无障碍地点燃了桌上的油豆。今晚没有月亮,很暗,这点微弱的火光和曹丕是黑暗中的光。
他深深地望向吴质,道:“季重,好久不见。”
真的好久不见,将近四年。他想过他的季重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,却又想,什么样子的季重都行,活着的季重就行。
过去的四年里,他失去的实在太多,因此并无奢求。
吴质也只是静默地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吴质其实变了一些,他清减许多,鬓发也已经染上霜雪的痕迹,可是隐藏在黑暗之中,再经由曹丕的思念与盲目,竟然并不显眼。
曹丕替他把剑挂了回去,望着吴质,取笑他道:“季重知道拔剑了?这么惜命?”
吴质不说话,也没有动,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曹丕。
曹丕向他走了一步,微笑道:“季重怎么了,怕是做梦?”
吴质终于开口了,第一句却并非情话,而是问道:“我方才在想,是不是魏王出什么事了。”
曹丕怔了一下,问道:“季重怎么会这么想?”
吴质道:“因为,有人会埋伏在我房间内,应当有两种可能。一是魏王大限将至,会让你继承王位,但会替你除掉一个潜在的佞臣,比如我。”
曹丕望着他,也不在意他说那些不敬之语,追问道:“第二种可能呢?”
吴质道:“第二就是魏王已薨,公子继承王位,需要拿人开刀,以绝后患,比如我。”
曹丕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,想打他一顿,却知道那结果无非是滚到床上去,他并不能占什么便宜,只得作罢。
他追问道:“那方才季重为何缴械?”
吴质道:“若是别人来杀我,我自然要跟他拼命,以求能再见子桓一面。但子桓亲自来,我求仁得仁,便不必再抗拒了。”
他说得曹丕一愣。他没什么表情,曹丕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掏心掏肺地说,还是一时哄骗自己高兴,好心甘情愿跟他滚到床上去。
但曹丕还是决定相信他了,和以前很多次一样。
曹丕叹了口气,走到他面前,轻轻抱住他,道:“我喜欢季重,不会做那种事。”
吴质抵着他的额头,很是温存地磨蹭着曹丕的嘴唇,道:“四年了。你的想法若是变了,那也没什么。”
曹丕听得出来他虽然这样说,但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想要他的命。
曹丕被他吻得心猿意马,身心皆不能自控。他没想到这几年不见,他们的身体还是如此契合。
“是父王……”曹丕含糊地尽量跟他解释,“父王这次出来走走……季重,别……”
吴质拉过他的手,虔诚地吻他的指尖,又色情地舔舐他的指腹,逼得曹丕头皮发麻,却没有力气抽回来。
吴质听他叫自己,便抬头望着他,曹丕给他盯得竟然说不出任何阻止的话,于是吴质又低头轻轻地去吻他手背。
曹丕艰难地道:“是父亲……我陪他,路过,就想来见你……季重,我天亮就得回去……”
他父王不知道为什么,想起来,当年把郭嘉留在了那里,就犯起任性的脾气,顶着头风,要去再看一眼。他本来想要曹丕留下的,可是曹丕说,我也实在很想他。
曹操就同意了。
吴质又去吻他,道:“那,魏王要是发现……我可……”
曹丕感到害怕,他知道那样是什么后果,吴质会步崔氏的后尘。但是他想要吴质,无论如何,就是很想要他。
曹丕回吻他,笃定地道:“我天不亮就回去,他不会发现。”
他说得这样肯定,也不知道是想哄吴质,还是哄他自己。
吴质沉默了一下,他道:“我以为子桓并不想我。”
而他却在这里没日没夜地想,想到两鬓斑白,孑然一身。他的子桓却娇妻美妾,意气风发。
曹丕急切地道:“我想你,实在是想你!我给你写了信——”
吴质道:“我没有收到。”
曹丕怔了一下,然后他低声跟吴质赔不是:“我回去后,再给你写一封。”
吴质低头去吻他,似乎原谅了他,与他达成了协议。
毕竟良宵苦短,他们实在没有时间再作无谓的争执。
回程时,曹操冷不防地考了曹丕的诗文,曹丕并无防备,想不到父王此刻除了郭嘉,居然还能记得他。
他慌乱中险些拿错,然而终究尚算顺利地过关了。父亲走后,他小心翼翼捡起藏在书堆之下的那卷信。
可以作一个结尾了。
顷何以自娱?颇复有所述造不?东望於邑,裁书叙心。丕白。
他复想他们当真四年不见的场景,复想那样的思念,想着,便当真悲凉起来。
然而不要紧。他期待着吴质会用怎样温柔可靠的言语,来包容他的这种情绪,并给他收到回信的希望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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